水球兄弟的阿公前陣子疑似腦中風住進加護病房,照常接送的途中,他們對著車窗眼神迷茫,嘴裡吐唸模糊語句……,原已不是那麼理想的童年生活好像又蒙上一層陰影。好幾次,開車至家門口,眾狗(相信我,絕非兩三條的排場)出來迎賓的背後,是張漠然、等待、失焦的臉。那幾天氣溫下降,封箱已久的外套總算揚眉吐氣,我暖暖和和,阿豐則穿著單薄,坐在家門口吹風-而且不知道多久。握住他的手,冰冷失溫,「怎麼不在家裡等?」「門鎖了,進不去。」阿嬤整天在醫院看守阿公,要到晚上才回來,但是孩子沒有備份鑰匙,不是在外繼續流浪就是空白發呆。
週末,跟小兄弟約好去載。週末營放學,他們仍回不了家。與其流浪,不如陪伴。志豪提供熱食包子,佩真加班陪玩大富翁,殘忍的是沒吃早午飯的他們玩的竟是「美食」大富翁!哥哥阿豐一直催促我打電話,看看阿嬤回家沒有,我打了N次都要再聯絡。天晚了,尷尬的晚餐時間再度刺激小兄弟的腸胃,家門口冰冰涼涼,只剩大頭(一條忠狗)立正看家。在車上他倆幽幽地說:「老師我好餓。」「大家都說我們野孩子,真的嗎?」「姑姑說我是被她從路邊撿回來的,媽媽把我放在路邊就不見了……」
兄弟倆你一句我一句地陳述,語氣很平,像是風雨前的寧靜。頓時,我的內心開始經歷一場風雨,因為眼前的困境,我沒有答案-不知道如何陪伴、要陪多久。但神總是眷顧孤兒寡婦,阿公現已回家休養,仍坐在輪椅不太能走路;不識字又不會騎腳踏車的阿嬤雖然累壞但對我們很感激;遠方的親人齊聚一堂,整理修繕家中老舊的設備;會不會說客家話和懂不懂國語也不再那麼重要。因為愛的語言只有一種:行動!